“先带你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么一说让王一博有些着急，“我不去。”开什么玩笑，让医院知道发烧的原因，那可能脸不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肖战目光不经意看到他嘴角，有几道小小的伤口，是他昨晚没忍住咬出来的痕迹。心里有几分愧疚。从另一边坐上驾驶位，关上门锁车，直接将王一博带去一家他熟悉的小诊所。

       王一博沉着脸，撇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肖战，又老老实实忍受针扎般的苦楚，坐在硬板凳上。在他看来这是一家漏风的小破诊所。十几平米的地方，入口处密密麻麻的药品陈列柜，还有面前白色的医用桌，已经严重掉漆。

       老医生搭上他的脉，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，又看了看他吐出的舌头，说：“把裤子脱了，去床上躺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王一博看着后面洗旧的白色帘子，还有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医用床，满脸嫌弃的样子，撅着嘴，转头过看向肖战，发现他细长的眼睛，眼尾上扬，正一脸促狭的表情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“年轻人，以后房事不要那么激烈。”老医生坐在椅子上，顺着下巴捋了一遍半长的灰白胡子，然后看向他面前的年轻人，叹了口气，说：“虽说最近同性婚姻法开放了，不少小两口来这看病，我每天都看很多白屁股，不差你这一个。”说着大掌拍了拍王一博的腰，成功让他当场叫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小两口了。”王一博嘴角抽搐，扶着腰，本身坐在硬板凳上就不舒服，更何况这一掌招呼过来，有点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呀，要闹回家闹去，现在赶紧过来。”老医生站了起来，撩开白色帘子，拍了拍床铺。

       肖战没有反驳，拍拍他的肩膀，在他身后催促着。

       王一博不情愿的过去解开裤子，看着轻飘飘的帘子，他担心风吹过来，旁人就把他哪哪都看光了，死活揪住帘子的一角，生怕走光。

       老医生带着手套，很不客气的探进来检查一番，打光照进来的时候，王一博简直想往找个缝隙钻进去，扭着屁股，别扭的不想让医生看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“别动，还好没裂开。”老医生将手套脱下，随手扔进一旁满是手套垃圾的废弃医疗桶里，还没等王一博穿好裤子，自顾自地拉起帘子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啊，等一下，我还没穿好。”可以已经喊晚了，王一博光着屁股，绝望的看着站在外面的肖战。

       “......”肖战看着里面闹腾的王一博，有些无奈，主动走到老医生面前，说：“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老医生重新坐在椅子上，拿着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谁也看不懂的字，说：“我先开点退烧药，但是这个药吃了会困，所以你们回去后先清理干净，再吃药丸，记住把被子闷严实了，发一阵汗很快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肖战认真听着，连忙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老医生又叮嘱说：“平时偶尔也要讲究点技巧，有空的时候多研究研究片子，这次还好，还没到裂开那么严重...”

       肖战表情淡淡的，又笑了一下，那双眼睛不知包含着什么，深深的，灼灼地望着正在穿裤子的王一博，绯红爬上脸颊久久不褪去。

       送王一博回去的一路上，不出意外的，前一刻还在炸毛的他，现在精神萎靡的坐在一旁，半闭着眼，头枕在撑着的手肘上。

       肖战没再说话，一路上将油门踩到底。

   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的走，看着亮起的红灯，肖战无奈拉上手刹，侧着头打量着一旁的王一博。

       苍白的小脸，没有了平时的针锋相对模样，现在柔暖的黑发紧贴着脸颊，奶气十足的脸蛋让人很想摸上一摸。

       事实上，肖战不止想，还做了，捏住了脸上软腻的肉，不轻不重地在上面揉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“唔。”王一博拧起眉，并没有太介意。“快绿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肖战摸了摸鼻子，看着他平时红彤彤的唇在此刻毫无血色，又贴上他的额头，滚烫的，像是能把手烫穿，赶紧拉起手刹，着急着赶去他家。

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到了他家，肖战简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。

       两居室的小屋子里，堆满了千奇百怪的垃圾，犹豫着不知道怎么下脚进去的肖战，被王一博轻轻一推，硬是踩着满地狼藉，尴尬的进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随地丢弃的可乐瓶，用过的纸巾，一堆乱七八糟拆开过的纸壳箱。肖战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，看着王一博轻车熟路的，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，蹲下，在地上脏衣服里翻找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肖战逐渐恢复平静的目光看向沙发，只见那里还有一小片能坐的地方，茶几上堆着一些还未拼完的乐高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平时就是这么过的？”有些难以相信的看向王一博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捡起地上的浴巾和换洗衣服，转身对肖战说：“医生开的冲洗药在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进门的玄关柜子上。”肖战坐在沙发上说着，又很不舒服的从底下掏出硌着的东西，拎在手里一看，是一个已经拼好的乐高模型，红色摩托车，看起来还满复杂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转头又看向他因光着脚找不到鞋子，直接进了浴室，摇了摇头。“我帮你清洗吧，你一个人能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走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王一博昏沉沉的在浴室里粗略擦洗了一番，套上家居服，出浴室门直接倒在床上，持续的发烧，将他的小脸烧得通红，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：“肖战，你有种让小爷我上一遍，昨晚真特么的疼死我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肖战有些好笑的扶着额头，又看着他瘫在床上即将闭上的眼睛，拉着他的手臂，说“先起来吃药。”看着他把药吃下去，又将被子在他身上裹严实了，看着他难受的在床上挣扎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静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，等他睡着后，笑着在他脸颊上拍了拍，“你还是生病的时候比较可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王一博以前在肖战家里是住过一小段时间的，那时候他们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。在他刚上高中的盛夏时期，父母外出旅游，顺手把他扔在肖战家里寄养，拎着可怜的只有一小包行李，就这么被厚着脸皮走进他家。

       “奶奶好。”王一博有些尴尬地站在客厅里，低头看着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和站在面前穿着棉麻质地拖鞋的肖战，有些无措。